安徽国防科技职业学院考察培训团

2018年12月28日

一、培训概况

2018年12月9日——12月24日，经安徽省外办、省国防科技工业办公室批准，安徽国防科技职业学院教师一行11人赴德国进行研修，主要学习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本次培训包括专家讲座、研讨交流、参观职业院校、企业及工商联合会等职业教育相关职能部门，培训专家来自布莱梅应用科技大学和柏林工业大学。经过近两周的培训、考察及座谈交流，对德国“双元制”教育理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收获颇丰。

为保证培训工作圆满完成，研修团在出国前组织团员们开会，就应注意事项再次进行了分析与明确，大家统一思想，明确纪律。学习过程中，我们严格按批准的计划组织活动，不做任何变通调整。团员之间互相关心，经常就出行安全、学习纪律、身体健康、外事纪律等进行提醒。学习期间遇住宿宾馆消防预警、飞机误点耽误回国等突发事件，我们都按规定进行报告并妥善处理。

     

图1 布莱梅大学教学楼前留影

     

图2 现场培训合影

     

图3 现场培训合影

     

图4 参观职业学校

二、德国教育体系

1、德国简介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是一个中欧联邦议会共和制国家，由16个联邦州组成，首都为柏林。领土面积为357167Km?，以温带气候为主，人口约8071万人，是欧洲联盟中人口最多的国家。德国亦是欧洲大陆主要的经济与政治实体之一，按国际汇率计算为世界第4大经济体，以购买力平价计算则为世界第5大经济体，同时还是世界第3大出口国及第3大进口国。具备完整的社会保障制度。1990年10月3日，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正式加入联邦德国，实现德国统一。因此，10月3日为德国国庆节。德国知名企业有：戴姆勒-克莱斯勒、大众汽车、西门子等。

     

图5 德国地图

本次培训地点在布莱梅应用科技大学和柏林工业大学。布莱梅和柏林都是德国的直辖市洲。布莱梅（Bremen），是德国布莱梅州的州府、德国第二大港口城市和第五大工业城市和西北部的中心。布莱梅的支柱性产业包括汽车制造、航天航空、航运物流、食品加工、贸易、新能源等行业。柏林（Berlin），位于德国东北部，是德国的首都和最大的城市，也是德国的政治、文化、交通及经济中心，有人口约350万（2016年）。

2、德国教育体系

德国教育体系十分完备，大体上可分为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和进修教育四大类。教育是由各州政府管理，因此不同州有不同的教育制度，但是都实行12年至13年的义务教育。

德国儿童3岁以前在家，满3岁就可以上幼儿园，对于孩子是否上幼儿园，国家不做强制性要求。孩子年满6岁，要上小学，小学为义务性教育，不可拒绝。

     

图6 德国职业教育体系简图

德国的小学生没有什么学业的压力。一个上午的时间在学校上课，下午主要是根据自己的爱好，可以选修自己感兴趣的课程，而这个课程不局限于琴棋书画等艺术类课程，还包括手工，烹饪等。德国教育界的普遍观点是：如果太早强行教授所谓知识，小孩子各方面并不成熟，没有思辨能力，最后变成背书和读书机器。这样的教育理念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在德国的历史上出现了这么多的哲学家思想家和诺贝尔获奖者，德国洪堡大学一个学校就有29位诺贝尔获奖者。

在这个阶段的最大特色即是不给孩子功利的分数成就导向，因此在小学的一、二年级并没有各科成绩单，而是以老师评论来作为学习成果的考量。一般德国的小学学制都是4年，即4年级后就会进行分流，进入不同种类的中学。

德国中学包括大众中学、实科中学、文理中学及综合性中学。学生适合进入什么类型的中学学习，由老师建议，家长和孩子决定。一般情况下，学生学习基础较差的进入大众中学学习，毕业后通常会进入高阶的双元制体系或是Berufsfachschule进阶学习，最后直接步入劳动力市场。学生成绩较好的进入实科中学学习，毕业的学生可获得中级文凭，并具有许多选择发展的可能: 可以选择较高等的职业发展；也可以继续升学，例如进入职业导向的文理中学，因而往高等教育体制迈进。所以实科中学在德国为教育体制中发展较成功的学校类型。学生成绩最好的学生会进入文理中学学习，走向文理中学，可以直接进入所有高等教育学校类型，不论是职业教育体系、技术学院或是大学。

德国的高等教育机构大概含括了340所高等学校Hochschulen，其中大部分是公立，大约有160所的大学、神学院、教育学院以及艺术学院，每年约有3/4的大学生都是集中在这里学习；其余学生则分属于应用技术大学Fachhochschule、职业技术学校Berufsakademien，等相关领域。

综合性大学, 通常称为Universität,以教学和科研为主。这类学校可授予Diplom, Magister Artium 及Doctor学位。其中最为拔尖的是“精英大学”（Exzellenzinitiative），成员院校例如著名的慕尼黑大学、海德堡大学等。高等专业学院, 通常称为Fachhochschule, 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主，学生经4-5年的专业学习，可取得高等专业学院毕业文凭（Diplom FH）。一些高等专业学院还设置使用英语授课的继续研修阶段课程（Aufbaustudium），学制一年半至2年，毕业后可获得（Master）学位。申请者一般要求具有学士学位或相当水平的学位。一般情况下，高等专业学院无博士学位授予权。

综上所述，德国的教育体系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此种通过不断分流的方式来令社会成员各司其职的教育体系，可以高效地促进社会各部门的正常运转，不至于人才匮乏。这种体制之下，对于科研、学术真正有兴趣的人才会选择进入综合性大学学习，选择其他的职业途径也不会受到社会的不平等对待。德国教育最大的特点就是灵活，它注重的是能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而不是让他们成为只会学习的人。

三、德国的“双元制”职业教育

“双元制”职业教育是德国职业教育的核心理念，为德国经济界输送了大量高素质高水平的技能型人才，被德国前总理科尔誉为“德国经济起飞的秘密武器”。

德国的奔驰车和工业产品的质量非常优良，这完全得益于该国良好的职业教育。德国实行双元制---- 理论和实践并重的职业教育体制，培养出一批又一批技术精湛的技工队伍。

德国的职业学校十分注重学生专业知识的实践，而对于文化知识，则是需要什么学什么。这种强化学生技能的培训所产生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在德国任何一个宾馆饭店里，看到的每一种摆设、用具，哪怕是一个挂钩，一个开关，尽管用的材料并不是最好的，但其制作的工艺水平十分精湛，这完全得益于他们重视职业技能培训。

1、“双元制”的招生与招工

在德国，职业教育理念从从小学阶段就开始培养，学校会安排学生去典型的企业去参观，了解自己的喜欢的岗位。上初级中学时，社会就开始为他们提供认识职业教育的各种讲座、咨询会等，帮助他们找到喜欢的职业并产生认同感。

“双元制”的招生或者招工，由企业根据岗位需要进行招工，并和学生签订培养协议书。根据教学需要，行业企业协会安排学生到相应的学校去学习理论知识及部分技能培训，学生和学校签订培养协议。由企业和学校共同培养学生，因此称“双元制”职业教育。当单个企业无法为学徒提供完整的企业培训时，可以由几个企业联合提供培训，或将部分培训内容转移至行业协会主办的跨企业培训中心，因此有时也称“三元制”。

在整个招生和培养过程中，企业主动，学校处于被动地位。一般，签订的培养协议书要在开学前（8月1日开学）交到当地的工商联合会或手工业者协会进行备案，协会组织对学徒的培养进行监督和考核。

图7 “双元制”职业教育

2、“双元制”的教学

目前，德国大概有320多种职业，每种职业都有职业标准，依据职业标准，教学标准、课程体系、教学内容等都是由职业教育研究所等职业教育职能机构统一制定。因此，虽然每个州独立办学，但是学生经考核获得的职业资格证书在德国每个州都是认可的，甚至在欧盟很多国家都是认可的。

企业和学校联合共同培养学生，一般70%在企业学习，主要学习实践技能，以师带徒的形式开展教学，而且教学过程中，采用企业真实的案例作为教学内容，边工作边学习。30%在学校学习，在学校学习过程中，一般技能学习只占到1/5，学校重在培养学生的综合职业素养，包括个人能力、社会能力、学习能力等，重在培养学生终身受用的能力。

在学校教学过程中，没有固定的学科式教材，而是提供学习范围。学习范围的设置不是以专业设置或者学科设置，而是以能力为本位设置；不是入师的能力，而是出师的能力。一般每个学期要学习4个学习范围，三年要学习12个学习范围。教学方法主要采用分组式的行动导向教学方法，不是教学生学习什么，而是教学生做什么，怎么做；解决问题的能力培养是关键。

在行动导向教学过程中，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主导，通过典型工作任务的完成，培养学生利用所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及学生的个人能力、社会能力、学习能力等，教师在此过程中，起到引导和辅导作用。

     

图8 “双元制”行动导向教学法

3、“双元制”教学的考核

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学校会有相应的理论考试，企业是实践考核。考核由行业协会组织，组成考试委员会，委员会成员一般由企业人员、学校老师和行业协会人员组成，但是学校老师不参与阅卷。担任考官是种社会荣誉，属于义务劳动，没有工资。3年学习过程中考核两次，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两者成绩各占40%和60%，其中又以期末实践考核为主。

理论考试一般让做一个规划、方案等。通过一个完整项目把英语、数学、材料、设计等知识完全融入进去，理论考试一般要一天时间，实施个人单独考试。实践考核可以是组队考试，也可以是个人的考试，考试的时候，师傅在旁边，可以按照操作进行打分，一般实践考核也要一天左右时间。考试不及格，延长合同，一般延长期限为3个月、6个月，然后进行补考。

考试过关，取得职业资格证书。该证书在行业内是通用的，学生可以去原企业工作，也可去其他单位工作，也可以选择继续学习深造。该证书含金量很高，是工资水平的凭证，因为企业必须按与工会达成的协议支付工资。

“双元制”学生毕业后的就业率非常高，一般在95%以上；即使没有取得职业资格证书，也可以找到工作，就业率也可以达到80%以上。由此看出，“双元制”毕业的学生非常受企业的青睐，也保障了德国非常低的青年失业率。

4、“双元制”教师

良好的师资队伍是教学成功的保证。在德国，从事“双元制”职业教育工作的师资主要为两大类：职业学校的教师和企业培训师。这两种教师，培养途径不一样，知识结构也不一样，两种教师的相互配合是“双元制”职业教育人员的保障。

职业学校的教师必须接受两个阶段的大学教育，第一阶段普通高中毕业以后接受硕士（或具有两个专业的本科）教育学习，且通过第一次国家考试，进入第二阶段师范学习（1.5年），并且应当有一年以上职业实践经验才能参加教师考试。通过考核拿到职业教育教师资格，由州政府统一管理，属于国家公务员，待遇丰厚，工作稳定。目前，德国比较缺乏从事职业教育的教师。

企业培训师可以是中专毕业以后，再接受大约三年半的职业教育，职业教育结束后还需要两到三年的企业实践经验，然后再到各州的师范学院接受一年的培训师培训，接受完这个培训以后才有可能成为企业培训师。企业内部的培训师本身为企业员工（且为技术精湛的一线员工），他们具有丰富的生产实践经验，但是他们要通过教育学、心理学的培训和考试后才能获得培训资格，担任企业内部培训师。目前，企业里担任“双元制”培训的培训师比例大概为5.4%。

     

图9 德国职业学校教师培养

     

图10 企业培训师培养

教师是一切教学活动的基础，教师的人格和行为是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关键！正是由于德国职业教育师资队伍的精挑细选和精心培养，才保证了职业教育的教学质量。

5、“双元制”相关职能保障部门

德国“双元制”的有效实施，和国家制定的相关制度和法规是离不开的。1964年，“双元制”职业教育形成，通过立法形式明确规定各方责任（企业、学校、行业协会等）。通过50多年的发展，“双元制”职业教育体制机制更加完善和健全。

“双元制”职业教育涉及到很多政府职能部门，各自之间互相协调和配合，有序推动“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发展。联邦国家教育部进行职业教育立法，对每个州政府教育部实施“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合法性和合规性进行监督和检查，并协调召开教育部长联席会议，协商解决重大问题。国家经济和技术部负责相关技术具体细则的制定。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统筹研究和制定职业标准、教学标准等，并进行大数据分析，把握职业教育发展方向，组织资方和工会研讨、改进等。行业协会虽不是政府部门，但是行使了很多政府的权力，它统筹企业和学校的管理，对培养协议书进行备案，监督和检查企业和学校的教学，并组织期末考核。另外还有社会伙伴组织，企业主联合会代表企业方的利益，工会代表学生的利益等等。

四、几点体会

尽管德国与中国在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和制度特征上有着很大差别，不可以也不可能把“双元制”全盘移植到中国来。但“双元制”的教学模式及其在教育教学过程中体现出来的教育理念却是可以借鉴的。

1、完善体制机制，有效提升现代学徒制培养质量

比较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和我国推行的现代学徒制试点，两者的教育理念是一样的，都是校企“双主体”育人，学生双重身份，工学交替，岗位成才。

目前，我国现代学徒制试点已经实施了第三批，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成效不突出。主要原因是国家配套的法规和制度缺乏，企业投入多，产出少，并存在一定的用人风险。大多是学校主导，企业被动服从，企业积极性不高，致使学徒培养效果不佳，甚至终止。

德国“双元制”企业的积极性很高，主要原因如下。一方面是出于社会责任。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一个年青人在某个企业接受完培训后就离开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企业花费的资金用在了一些仅仅是为了看看自己是否有兴趣从事某些职业的尝试中。对企业的经营管理者来说，他们必须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即年青人在接受培训后又去进行新的尝试，不从事与所培训内容相关的工作，但这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他受到了良好的基础教育，能够把掌握的知识带到新的学习工作领域，他们仍然是对国家、对民族有用的人。

另一方面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获得在市场上难以招聘到的合适员工，会给企业带来积极的回报，降低企业成本。简单来算一算，学徒在第一年肯定是一个净投入，因为学徒要获得一定的津贴，可是干不了多少活，所以说企业对他肯定是有净投入的；学徒在培训期的第二年，基本上可以在师傅指导下承担一些生产任务，创造一些效益，所以说第二年对企业来讲是不赚不赔的；第三年，尽管学徒的培训津贴涨了一些，正常情况他可能会涨到一个正式工人的大约三分之一，但是在第三年的时候，学徒的工作效率生产效率基本上已经和一个正式工人差不多了，所以说一个企业他仅仅用正式工人大约三分之一的学徒津贴，就可以雇到生产率像正式工人差不多的学徒，所以第三年企业他通过学徒肯定是赚钱的。

因此，国家层面应加强法制和制度建设，切实保障企业的利益，提升企业积极性，使现代学徒制稳步推进。

2、职业认同感的强化

德国非常重视职业教育，从儿童时期就进行职业认同感的引导和培养，一直到成年。“双元制”的学生是带着兴趣来学习的，知道将来要做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对职业非常认同，学习质量非常高，就业质量也较高。

我们国家学生对职业非常迷茫，将来做什么也非常模糊，甚至缺乏职业认同感，学习动力不足，致使教学质量不高。因此，可以借鉴德国职业认同感培养，从小强化学生职业认知，宣扬“大国工匠精神”，提升学生的职业幸福感。

3、积极探索学习领域课程模式

以专业建设为载体，通过职业分析，通常将一个或若干个社会职业归结为一个职业群，一个职业群对应一个专业，大力加强专业内涵建设。通过模拟职业情境中的典型职业活动来培养学生的专业能力、方法能力、社会能力和个人能力。

4、重视学生职业素养的培养

学生职业素养跟随学生一生，包括个人能力、社会能力、学习能力、创新能力等，我们要在教学管理、学生教育和课堂教学中关注学生职业素养的培养和训练，通过实施项目驱动的行动导向教学，强化学生利用知识解决实践问题的能力，社会不需要只会学习的“职业傻子”。

5、加强师资队伍建设

充分发挥校企合作的作用，政策推动学校教师自觉提高实践动手能力，加大对教师的培训，要求教师定期到相关企业进行学习及实践，及时更新知识与技术，掌握最新实践技术。同时通过聘请企业工程技术人员或技艺高超的技术工人为兼职教师。

6、探索培训与考核相分离的考核模式

培训由企业和职业学校共同完成，但考试则是由德国工商协会组织，学校和企业配合完成的。德国工商会组织专家出题，学校完成理论部分的考试，企业完成实训部分的测试，之后可能还会组织一次口试，三个考试均合格才能拿到德国工商会颁发的职业资格证，才能顺利毕业成为企业员工，实现了培训与考试相分离，发挥了考试对培训的监督和约束作用。

我们可以成立由教育行政主管部门职教专家、行业主管部门专家、职业技能鉴定中心、企业技术人员和学校教师组成的“双元制”考试考核委员会，下设考试小组，负责学员的考试与职业资格证书的发放。实现培训与考核的分离，提升教学质量，同时也充分体现出学生学习效果上的差异，从而调动学生的学习自觉性与主动性。